夏爷爷的身体和在家一样,非常硬朗,性子向来豪迈的他在这会不禁也落了老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婶婶李氏双手合十对着天喃喃着,接而抹去眼角的泪珠。
夏二叔眼泪也挺湿润的,对于这个从小疼到大的侄女就跟亲闺女一样,让他挂着心啊。
夏紫和夏石早就扑上去抱住夏青哭在一起了,二人毕竟小,又是打仗又是迁移的,天天担惊受怕,也幸好性子坚韧,时间一久倒也习惯了,只是心里挂念着这个姐姐。
应辟方始终在一旁看着,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哪怕在亲人面前也是那般平静沉默的模样,原来不是,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就连对廖嬷嬷也透着亲情,只有对他……他喜欢这个女人,但这一刻,却有些无措,到底他该如何对这个女人好,才能让她注意起他来?才能让她把心给他。
瑾王妃的位置吗?不是不可以,但绝不能是现在。
“恩人?”大牛和小堆走到了夏青的面前,二个铁汉的脸上难掩开心。
“谢谢你们。”他们叫她恩人,可在她心里,这些人才是她的恩人啊,夏青心中感激。
这一天,每个人心中都澎湃。
这一晚,许多人都无法入眠。
夏青也这才知道,大牛的二十万军队如今都成为了普通的老百姓,分散在各个地方,二十万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军粮和军响来供应,再者,当初应家军和阮家军分配给大牛的兵力几乎都是老弱残兵,这些人上战场只能去送死。
因此大牛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把这些人分散各地,并且建立了新的村庄,让他们安家乐业做个普通老百姓去了,现在他们所在的村庄就是在一年前新建立的,如今已然成一个真正的村落了。
这样的话,这批人就能自供自足,不会让自己饿死。
半夜时分,夏青猛的惊醒,只因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屋内,而水梦与廖嬷嬷却依然睡得死死的。
正当夏青要呼喊时,那黑衣人突然单膝跪在了她面前:“恩人,是我。”说着,拿下了蒙面巾,竟然是大牛。
“大牛?你这是做什么?”对大牛,夏青是一丝怀疑也没有的,只是奇怪。
“请主子阅兵。”大牛嘿嘿一笑,神情带着自豪。
“阅兵?”夏青看了眼连他们说话都睡得死死的水梦与廖嬷嬷,看来,她们应该是被下了药的。
“是,就是您的影卫。”
“影卫?就是上次战场护着我的那些年轻将士?”想到那些人对她的保护和忠诚,夏青心中感激。
“是。那些影卫都是受过恩人的恩惠的,都是我和小堆在20万士兵中细选出来的,原本也就万人左右,可现在已经有二万人了。”
“二万人?”她当初也只让大牛训练些影卫做自己人,没想到会有万人这么多,但现在竟然变成了二万人?
“是。”大牛道:“恩人当初让我组建影卫时大牛还觉得没有必要,但现在才发现,我们要有自己的势力才行,要不然,只能受人摆布。”
夏青点点头,这一点她何尝不清楚?
“恩人,这支影卫除了我们自己几个人,就连统领都不知道,水梦,廖嬷嬷也不知道。”大牛神情略带着激动:“走吧,我带你去看他们。”
见夏青没有动,只是看着他,大牛搔搔头:“怎么了,恩人?”
看着这张在烛火的跳跃中显得越发狰狞的脸,除了那目光显得憨厚之外,整个人长得跟恶人真的没差多少,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始终站在她的身边,始终一心为着她,夏青坚定的道:“大牛,我们富贵同享,福祸一起,荣辱与共,”
“是。”从他为恩人接生的那一刻,他心底就有种澎湃的感情在心里,当恩人在断头台上救下她和他兄弟们的那时起,他就立志要报恩,他是个粗人,不知道怎样才能报这救命之恩,总之,恩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别的不管了。
此时的小村庄早已沉寂在黑夜的平静中,几乎没有什么灯光,也没有人影,除了应辟方的队伍时不时的会巡逻,而大牛带着她去的地方,也是从一条避静的山路走去的。
就在二人走到一条路口时,小堆从里面跑了出来,开心的道:“夏青主子,走,我们上山吧。”
夏青点了点头,可就在她走往山上的第一步时,小路二边突然齐刷刷的出现了黑衣人,一个,二个,三个,一排,二排,三排……她每走一步便会出现一排黑衣人,单膝跪地朝她施礼,一时,此起彼伏,犹如浪潮,当她走到半山腰,抬头望着山顶,看到的依然是望不到头的人影,只是,她已分不清是夜色还人色。
“主子,请看——”大牛道。
此时,她们已然站在了半山腰一块平地上,她以为望下去的地方应该是那个村庄,然,她竟然是站在了山的另一面,因此望下去,她看到的只是绿绿葱葱的林木,可只要定晴一看,那林木之下的黑连一点月亮的反光也没有,黑压压的一片,黑暗而沉寂,就仿佛是被抹上了一块黑布,就在夏青眯眼看时,就见到这片黑布一个动作,整齐的单膝跪地,就在他们抬起头时,月光照在了一张张青春热血的脸上。
整座山都是,整片山林都是。
‘刷刷——’几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再次单膝跪地,抬脸看她。
这是一张张年轻充满了热性的脸,月光淡淡铺在他们脸上,他们刚毅,真诚,热血,他们的目光都在夏青身上,专注而激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