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坐在车里看着快步跑出来的方璐。</p>

身上还穿着他带到欧拉岛上去的小兔子睡衣。</p>

此刻却在别人家醒来。</p>

他唇角勾起自嘲的笑，几分凄几分苦，让人看不透摸不懂。</p>

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跑动着的身影，胸口刚刚撞那一下，好像更疼了。</p>

向峰看少爷停住车，赶紧跑过去拉开车门，“少爷，下车吧。”</p>

前面车头快撞扁了，他怕少爷再一脚油门，就要了他自己命。</p>

季文渊这次没有再踢开向峰，他按下电子手刹，走下车。</p>

方璐远远地看着季文渊从那辆“撞破头”的车上下来，眉头紧锁。</p>

想到他刚才开着车往门上撞，一阵胆寒。</p>

这家伙是真的不想活了！</p>

她正准备走过去跟他理论，却在半路被司辰一把搂住了肩膀。</p>

方璐不适地瑟缩了下，侧头看向他。</p>

司辰低下头轻声道：“想甩开他吗？我告诉他了，你是我女朋友。”</p>

“啊？”</p>

方璐瞪大眼睛看向司辰。</p>

怪不得季文渊气得撞门，要是司辰在外面，他还不得打死他。</p>

方璐带着几分责怪地看着他，“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他有仇必报，不会放过你的。”</p>

司辰轻轻挑眉，调笑道：“没关系，追女朋友，得豁出去一点。”</p>

“你别开玩笑了！”</p>

方璐回瞪他一眼。</p>

司辰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没事，我司家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p>

季文渊站在铁门外，看到他们俩打情骂俏的样子，咬牙攥起拳头。</p>

从小到大没吃过瘪的季少爷，第一次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p>

明明近在咫尺，却怎样也穿不过牢固不破的铁栏杆。</p>

肉体是，心也是。</p>

方璐又走上前几步，对上季文渊瞪得猩红的眼，背脊发寒。</p>

她深吸一口气，才敢走过来，跟他说话。</p>

“你有事吗？”</p>

毫无起伏的四个字，无情地像山顶万年不化的冰霜。</p>

季文渊看着她冷着脸的样子，胸口外面的伤好像渗透到心窝里。</p>

他闭了闭眼，许久才勉强平复下来，他低声道：“你出来跟我说话。”</p>

“没事你回去吧，记得赔人家的门！”</p>

“你——出——来。”</p>

季文渊一字字挤出牙缝，方璐已经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暴风雨。</p>

她摇摇头，“我跟你没什么说的，你也管不着我。”</p>

季文渊没再说话，他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方璐。</p>

像看着一个陌生人。</p>

这个方璐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个，他的璐璐从来不会这样对他。</p>

方璐别看眼不看他，整个人都写着拒绝。</p>

过了好一会儿，季文渊压低语气，轻声道：“璐璐，求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p>

方璐听到他卑微的语气，眼眶一酸。</p>

她从没在季文渊的嘴里听到过“求”这样的字眼。</p>

都已经走到终点，他又何必呢。</p>

她别着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压下去眼里的水光。</p>

平复下心情，她转向他，冷静地道：“十分钟，说完你就走，说话算话。”</p>

季文渊轻笑一声，他是什么毒蛇猛兽吗，让她避之不及。</p>

他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蛋，又漂亮又绝情。</p>

他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