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渊洗好澡，顶着一头湿发出来了。</p>

方璐大概天生操心的命，不经思索地跑回浴室，拿来浴巾给他打干，接着把吹风机塞进他手里，“自己吹。”</p>

季文渊乖乖地按开开关，吹起头发。</p>

方璐也没有换洗衣服，她跑去跟小翠要了一身。</p>

幸好她比小翠瘦，裤腰稍稍肥一些，才能不勒住凸起的肚子。</p>

她去其他房间洗好澡，才回到卧室。</p>

这场景过于熟悉，方璐甚至有些害怕，万一触碰到什么敏感开关，她可怎么逃出去。</p>

她提前警告道：“你不许碰我！”</p>

季文渊嫌弃地瞥了眼她的肚子，“你有点自知之明。”</p>

方璐哼了一声，不过倒是放心很多。</p>

她又躺回到那张床上，要努力克制才能不回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p>

身边的床凹陷下去，季文渊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方璐紧张地绷起身体。</p>

季文渊关掉床头灯，屋里陷入一片黑暗。</p>

寂静的房间中，能清晰地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缠缠绵绵，丝来线去。</p>

方璐盖好自己的被子，不过夏天的被子只有单薄的一层，好像防不住什么。</p>

她清了清嗓子，问道：“唠什么？”</p>

平时季文渊要不就要给他按摩着睡觉，要不就唠着嗑睡觉，现在方璐挺着肚子，不方便给他按头。</p>

季文渊侧过身转向方璐，低声道：“说你救老虎的事吧。”</p>

“你不是不爱听吗？”</p>

季文渊随口“嗯”了声。</p>

方璐嘟哝道：“不爱听还让我说！”</p>

“不爱听才能睡着。”</p>

“……”</p>

方璐怒哼一声，不过还是给他念叨起来这两个月发生的事。</p>

她的声音很干净，轻轻柔柔的，季文渊静静地听着，不一会儿习惯性地伸手去搂她。</p>

他这一圈，恰好搂在方璐肚子上，宝宝好像被人打扰了睡眠，恼火地跟外面人抗争，重重地踢了两脚，怼了两拳。</p>

季文渊感受到手里的胎动，霎时清醒过来。</p>

他恼火地坐起身，按开床头灯，胸口剧烈地起伏，嘴里喘着粗气。</p>

半晌，他盯向方璐的肚子，咬牙切齿道：“把这玩意拿走！”</p>

方璐皱着鼻子瞪他，“我拿哪去！”</p>

季文渊敢怒不敢言，怕哪句惹到这个女人，又摔门离去。</p>

可是他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p>

他斜睨着方璐的肚子，嫌弃道：“你爸都不要你，投胎都不知道找个好人家，脑子一看就像你妈。你又傻又没爸，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傻子欢乐多吗！”</p>

方璐气得捂住自己的肚子，怕宝宝听到他混蛋爹说的胡话。</p>

可季文渊气没出够，还想再骂，被方璐一句怼了回去，“你还睡不睡觉！”</p>

季文渊憋着一肚子怒火，忍了又忍，压了又压。</p>

最后硬挤出一个字。</p>

“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