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跟过来的急救医生，检查着方璐的身体，接着挤开季文渊，将她抬上担架，送到救护车上。</p>

季文渊也跟上了救护车，他坐在车内的角落里，帮不上一点忙。</p>

车里响着医生的说话声和各种仪器的报警声。</p>

“羊水破裂，产妇高烧39°，心率120，意识昏迷，胎儿胎心缓慢，疑似宫腔感染……”</p>

季文渊的脑子嗡嗡作响。</p>

氧气罩挡住方璐的脸，她身上连着各式的线，他盯着她，身上微微打颤。</p>

不敢想他再晚来一会儿会怎么样。</p>

他以前盼着她打掉孩子，现在却觉得她们娘俩健康平安的活着就好。</p>

季文渊甚至没法让自己保持冷静，整个人都被眼前的图像牵着走。</p>

直到报警的仪器有两个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车内的紧张氛围才降低一些。</p>

季文渊回过神，他先拨通电话，让向峰去接毛球，它上不了救护车，季文渊只能先把它关在车里，留了半扇天窗。</p>

之后他打给了方璐爸妈，通知他们情况。</p>

车子到了医院，方璐被推进急诊室。</p>

季文渊焦躁地等在门外，往日的气定神闲，镇定自若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像一只打了鸡血的兔子，在手术室门口脚步不停。</p>

不多时，手术的医生快步走出来，他拿着病危通知书递给季文渊，“季总，请问您是病人的家属吗？我们现在要给病人做剖腹产手术，她现在有宫内感染情况，如果感染严重，孩子很可能保不住，病人也有切除子宫的可能。”</p>

医生尽量把情况说得婉转一点，都知道季文渊是九安医院的大股东，没人敢怠慢，但是情况危机，必须要告诉他可能发生的事。</p>

季文渊紧紧抿着唇，消化着医生说的话，可没容他多想，就见小护士出来催促医生快点回来。</p>

季文渊不再迟疑，也不等方家爸妈赶来。</p>

他在那张“生死簿”上，快速地签下他的名字。</p>

……</p>

孟景明开车带着方广平和陆雅琴到的时候，方璐和孩子手术还没做完。</p>

季文渊把情况大体跟他们说了一下。</p>

方广平听完，高血压直接犯了，护士赶紧给送来了降压药，陆雅琴扶着他做到椅子上，半天血压才降下来。</p>

大约六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医生出来告知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产妇宫内感染，婴儿肺部感染，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要送去ICU观察。</p>

她们娘俩出来的时候没有意识，季文渊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她们就被护士送走了。</p>

之后陆陆续续医院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开始方家爸妈为了找人，打了好多电话，这会儿都知道方璐出事了。</p>

罗贝贝，许子音，外公，陈枫，贺奶奶……</p>

一群人担心她们母子的情况。</p>

晚上季文渊直接在九安隔壁的酒店包下一层楼的房间，方便他们休息。</p>

人走得差不多，陆雅琴看时间也晚了，她拍拍季文渊的背，“文渊，多亏你了。辛苦一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在这儿守着。”</p>

“不用。”</p>

季文渊直接拒绝，没什么表情地道：“你们去休息吧，我在这儿陪着。”</p>

陆雅琴和方广平面面相觑，最后实在熬不过季文渊，只能留他在这儿。</p>

季文渊守在ICU门口，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门。</p>

生怕这是隔绝生与死的门。</p>

他的璐璐。</p>

他那个活泼好动的璐璐。</p>

怎么能躺在这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