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的时候，朱若雪不喜欢听戏，自然也不会让教坊的戏子来唱戏。</p>

梁鼎天此前就只有跟随秦馨儿回府给秦母过寿时，曾经听过一回戏。</p>

那些知名梨园班子培养出来的台柱子唱腔洪亮而高亢，和船上此时此刻传出的女声完全不同。</p>

隔着船板飘进来的声音如泣如诉，声音低吟婉转，听着仿佛像什么女子在向旁人诉说自己的苦难命运。</p>

随着一句唱腔落地，随即有不少捧场的人鼓掌，喝彩。</p>

梁鼎天听着这阵声音莫名其妙有被吸引住，不由得起身推开房门走出去。</p>

刚一走到长廊，立刻有端着茶水点心向其他客房而去的水手看见他。</p>

水手脸上露出欣喜笑容，热情道：“大爷这是被楼上的唱腔给吸引了吗？”</p>

“今日来唱莲花落的那女子模样长得可漂亮了！看上去身子软乎乎的，简直要把男人的魂都给勾走了！”</p>

“大爷要是想去听一回，现在就赶紧去吧，等着到吃饭时候他们也要散场了！”</p>

说着这话时，水手面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猥琐。</p>

梁鼎天微微一笑，让他侧身离开，方才顺着甲板看向二楼处。</p>

一整块木制大平台上，只有后半方上边搭着木板。</p>

兴许是因为临川岛不是多大的地方，彼此之间或许都认识。</p>

靠坐在外间露天地里的都是大老爷们儿，能够坐在破木房里的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期间还能看见好几个面如菜色的婴童瑟缩在娘亲怀中。</p>

梁鼎天这时听见顶上一个男子激动喊道。</p>

“我等兄妹二人今日流落此处，特地借贵宝地唱小曲！”</p>

“各位大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全当做是让我们今晚吃口饱饭！”</p>

话音刚落地，人群中立刻就有打趣的声音响起。</p>

“什么叫流落此处？我上回去海口时，还看见你们在集市那边唱戏呢。”</p>

“你们这些日子都已经唱了这么久戏了，所赚得的赢钱应该也不少吧？”</p>

男子赶忙挥手解释道：“大爷，这说的哪里的话！人又不是今日吃过饭，明日就不吃了？”</p>

“在了地面上唱小曲免不了会被各路帮主找麻烦，我们这些靠本事吃饭的人可是抵抗不得。”</p>

“这不是因为谋生无路，所以只能来船上讨口饭吃吗！”</p>

男子说话字字恳切，听上去让人觉得诚意十足。</p>

随着他这么一番解释，很快就有人往对方手端的木盘里扔了枚铜板。</p>

随着第一个人扔入铜板，紧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p>

梁鼎天看着有些新奇，顺便也想趁此机会打听打听一下灵川岛上的近况。</p>

于是便顺着木楼梯抬脚而上，很快走入到其中。</p>

眼下坐船的人基本都是十里八村认识的人，他们或是坐在木板上或是坐在油布上，有些年轻力壮的便是依靠着木栏杆站着。</p>

兴许是因为那女子又开始唱小曲了，周围并未有太多人注意到梁鼎天。</p>

女子身穿一身淡粉色衣裙，头上戴着市集上随处可以买到的绒花。</p>

她甩着手中手帕，煞有其事地唱起小曲，身子还不住扭动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