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主盘槐此时的表现来看,他这一次来到阴幽刑这里,跟阴幽刑说这番话,其实根本就没有给阴幽刑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换句话说,阴幽刑此时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可是,有些事情可以听,有些事情却是绝对不能听的。比如,盘槐与大王之间的事情,就是不能听的因为盘槐是王子,他的父亲是大王,牵扯到盘槐被封为应天候的事情,竟然是一场交易这已经不仅仅是朝堂之上的事情,更牵扯到帝王家事。帝王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听的事情。这就是阴幽刑,想要阻止盘槐,不让盘槐继续说下去的原因。可惜的是,盘槐根本就没有给阴幽刑选择的机会。之所以会这样说,是从盘槐的态度改变而言的。盘槐在来到阴幽刑的府邸,跟阴幽刑交谈,一直都不曾如此态度强硬过,都是在很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思,而阴幽刑同样也是很婉转的回应盘槐。随着交谈的深入,盘槐和阴幽刑都不可避免的,说的越来越直接。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就是盘槐直接态度强硬的表示出了,自己所要说的事情,阴幽刑想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虽然盘槐的原话不是这样说的,可他表达的,却是这个意思。无论是阴幽刑,还是陈坚,对盘槐所表达的意思,都是无比清楚的。盘槐沉吟了一下,说道“当年,给我讨要封赏的事情,其实是我母妃所为,她看到我在王城处处受气,因此,找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对我父王提及此事”阴幽刑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盘槐的话,可却是什么都没说。事关帝王家事,阴幽刑不敢随便接话。盘槐继续说道“我的封地,其实就是这里,没有任何的改变,也就是说,边陲邑城就是我的封地唯一有变化的,就是我的爵位。”盘槐说到这里之后,看向了阴幽刑,说道“没有任何一个王子,封地会是边陲邑城,当我父王跟我提及此事的时候,我认为我的机会来了。”听到盘槐这话,阴幽刑微微皱起了眉头,仍旧什么都没说。阴幽刑不说话,并不出乎盘槐预料,而盘槐也没想过阴幽刑会说什么,自顾自的说道“我想带我母妃离开王城,她想让我离开王城,是不想我在王城处处受气,可是,我身为人子,又岂能看到我母妃处处受气因此,我对我的封地是边陲邑城,毫无任何怨言,甚至是窃喜,也觉得机会来了,跟大王谈判的机会。”阴幽刑还是什么都没说,可脸上却是明显的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盘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似乎是等着阴幽刑接口。阴幽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算是对盘槐的回应。盘槐笑了笑,阴幽刑有这样的回应,已经足够了。毕竟,盘槐也很清楚,哪怕他的母妃只是一个宫女,他是大王的亲生儿子,生下来就背负王子的身份,是一个不可更改的事情,帝王家事,阴幽刑不敢接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知道巫想说什么。”盘槐笑着说道“整个巫朝,哪怕是身在边陲,也都知道,巫朝的大王一向乾纲独断我跟大王谈判,肯定会惹的大王发火”陈坚听到盘槐这话,不禁在心里默默想道,所谓的乾纲独断,只不过是一个好听的说法罢了,按照盘槐所说的这话来看,巫朝的大王,应该是一个不喜欢别人违背他命令的人。换句话说,巫朝的大王,怕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家伙。盘槐继续说道“我以巫朝从来没有王子,封地会是边陲邑城为由,向我父王提出条件,要我来封地也行,但是,我要带我母妃离开王城”“这怎么可能”阴幽刑皱起了眉头,说道“尽管王子封地,设在边陲邑城,有些不太合适,可却并不违背和破坏规矩,而城主所提条件,已然违背和破坏了规矩,自古以来,从来没有王妃可以随王子前往封地的规矩。”顿了一顿,阴幽刑轻声说道“城主此举,怕是引得大王不痛快了”“岂止是不痛快,我父王大发雷霆”盘槐微微一笑,说道“可当时,这件事情已经由我父王在朝堂之上提出,大家已然都知道,我将被封爵,且要前往边陲邑城的封地,如果此事搁浅,我父王面子上又如何挂的住”听到盘槐这话,阴幽刑再次叹了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盘槐继续笑着说道“我父王无奈,只让我换个条件,这也不是不可以,我提出了我的条件,不让我母妃离开王城,就给我一等公爵,我不在乎封地是不是边陲邑城,我就要一等公爵的爵位。”阴幽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脸皮都在抽动。很显然,盘槐这个条件,是大王完全不可能答应的。“能被封为公爵的,无一不是世家家族”盘槐笑着说道“并且都是为巫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世家家族,王子可没有被封为公爵的先例,我父王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毫无疑问,从盘槐所说的这个条件,以及封为公爵的情况来看,能够封为公爵的,都是世家家族,且是为巫朝立下汗马功劳的,这建立的功劳有多大,肯定不亚于陈坚所知道的,历史上改朝换代的那种情况下,所立下的功劳。而盘槐提出这样的条件,肯定是故意为难大王。这样的条件,大王肯定是不可能答应的,甚至应该是更为生气了。“城主也太大胆了,也不怕大王一怒之下杀了你”阴幽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禁以佩服的目光,看向了盘槐。“我当时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这样做的。”盘槐沉声说道“我身为人子,且是大王之子,自己受些气算不得什么,可我看不得我母妃受气,我母妃都能处处为我着想,我为何不能为我母妃着想只要我母妃不再处处受气,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去,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