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的体积份量再可观, 也远比前一日上肩的生鲜牛肉轻巧太多。
至少其他四人忙完手头上的事情,过来分今日要带上路的东西时,对于每人需承重一大包肉干这种事,并无异议。
其实人多的地方, 哪里有那么多意见的统一呢。无非是这些东西从一开始就是宋时月的所得, 有的分给他们就不错了, 不说有颗感恩的心, 总归也不会因为这点背肉的小事有什么意见。更何况,摄像机下,大家总归还是想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的。
剩下的东西,宋时月主动拿了最重的那一大饭盒的牛油以及暂时用不上显得有些多余的蛇骨粉。其他的野葱, 野姜, 香茅草,凉薯以及这处营地得的一些餐具调料, 便被其他五人分着装进了包里。
早晨, 从起床,到早餐,再到整理收拾,没有明确指挥的人, 只是有商有量着办,也井然有序地完成了。
当边忍着肚子饿, 边算着时间听着外头动静的羊队从帐篷里钻出来时, 嘉宾们连东西都打包得差不多, 就差上路了
所以, 这么些人,还需要什么领队不如自己组队去荒野玩算了
从前一日搞砸出场开始,羊队的心态就一崩再崩。
立威失败,没了领队应有的地位。阻拦嘉宾获得更多物资失败,没了拿捏他们的手段。
偏生连节目组都开始站到嘉宾那边,羊队原本还想采取漠视的态度随便带着嘉宾往前走,冷处理着保持自己的骄傲,这下也不成了。
节目组不包饭了,只能跟着嘉宾这边吃喝。
羊队已经拉下脸求了张导一次,得了的却只是两盆混做一团的饭菜。
仔细想想,还不如拉下脸和嘉宾们和好呢
虽说这已经分了的牛肉未必能得着份,但是后头要是一起拿到吃食,嘉宾们总不好意思吃独食吧
如此想着,羊队自是对嘉宾的六人多上了些心。
这一有心,就看到了可以伸出缓和之手的地方。
羊队站在帐篷边,正看着不远处的宁初阳把一大包肉干塞进了包里,然后又开始塞一大捧装在密封袋里的香茅草。
按羊队的感觉,那六人中,女嘉宾对他的敌意与不满,要比那三个男嘉宾强上不少。宋时月虽然总是破坏人计划的那个,但是论嘴皮子的利索,还是首推曾一唱一和把自己逼得哑口无言的于念冰和宁初阳。
既然准备低头,当然选有价值的那个人入手比较好。
羊队如此想着,边伸出双手理了理在窝了一夜帐篷有些乱的头发,边向在小木屋门口聚集的六人走去。
忘记昨日的不快,友善提醒,回归到领队应有的职能,不求回报,循序渐进,从利用专业知识和他们打成一片开始。
这,是羊队给自己的新定位。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总不是。
就在羊队离小木屋没几步,都能听清那边说话的声音时,就见那总是坏人好事的宋时月一手拉了宁初阳一下。
便是宋时月还没开口,羊队已经觉出了不好,竟是本能地停住了步子。
“你的包不要那么放。”宋时月伸手点了点宁初阳往包里塞的草包,“看起来我们接下来要走很久的山路,这样轻的东西,像这种草该往下放,烘干肉这种最重的东西才应该放在上面一些,可以感觉一下,大概放在包靠近背部的部分。这样重心能稳点,肩部受力也更均衡点。不过重心的高低也是要时刻调的,像是走到鹅卵石滩或者总是需要挪闪跳跃才能走的地方,包的重物就要往下放放,方便保持平衡。自己多感觉一下,不舒服了就试着调调,走的地方多了就有感觉了。”
羊队“”
宋时月这么说,宁初阳自是恍悟着赶紧把东西重新腾一遍位子。其他人也都回想了一下自己背包里的东西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自是没人看到已经走到了他们附近的羊队。
或者是看到了也没人在意,毕竟除了路上带队,羊队在经过他们的时候,总是如陌生人的。
偏生这次,羊队还真是捧着一颗想要提醒和好的心来的。
当然,这颗心已经被先一步开口的宋时月打碎了。
从杀蛇,到挖牛,再到现在本该由领队开口的提醒
羊队确定,对自己而言,宋时月就是那个错的人
奈何,不过是几步的距离,羊队选择了止步而不是快步上前抢先开口,就已经失去了这个展示友好的机会。
而此时,无论是嘉宾还是导演组那边都收整得差不多,羊队也只能扼腕而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宣布上路。
前一日从飞机落地的山谷,他们一直是沿着小溪向上而行。几乎一路爬到了山顶,才到了这夜间休息的营地。
到时,已是夜幕开始降临,中间还插了个爬树的环节,自是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四处打量。
而现在正是天放光的好时候,在早餐后,大家都在四周稍转了一圈。
这处虽可算是一山之顶,但真是一座矮山。
周围的山脉连绵不绝,四下望去,竟是此峰最矮别说那栋据说是倒数第二站的古堡,便是远一些的山都看不齐全。
就这么一座坡势平缓的小山头,前一日都爬了他们将近五六个小时。
可见其他那些,比这处陡峭高耸的,需要付出多少的时间与辛劳。
晨光下,皆是主星上难见的一片森绿,颇为养眼之余,却是让人忍不住感叹一句“什么荒野之旅,不如叫荒山之旅可好”
因着之前都出去看过一圈,对后头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期待。所以羊队招呼大家上路时,不免迎接了几张兴趣缺缺的脸,又是一次失落,暂且不谈。
都说上山难,又哪知,下山更难。
便是坡势再平缓,没有人工开凿的台阶,在下山时看着下面那些低矮的树木也难免绷紧了神经和手脚。
“本来觉得还行,现在看看十几天都是山路,运动量真是有点大啊。”关勇毅走在打头的羊队后头,却是扭过头来看向了后面说道,“庄老师,牧老师,今天晚上我们互相捏捏啊。”
这般简单的一句话,庄嘉川和牧星洲却是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才齐齐点头说好,这其中还有点儿说不出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