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赵偃双手撑着膝盖,坐在床榻边缘。
他只穿了一身白色中衣,衣衫敞开,面色阴沉,盯着面前的郭开:dquo庞煖又来了,只有他一人rdquo
郭开低眉垂目,眼睑上抬,用余光偷瞄赵偃:dquo是,除了庞煖,还有几个臣子陪同,但未跪。
庞煖来之前,李牧刚与其见过。rdquo
赵偃恨声道:dquo这些忤逆之臣,这是连续第几日了,他们又想来逼寡人禅让退位rdquo
郭开没敢应声,垂首而立。
自从赵偃勾结中土各国公敌犬戎,勾结妖族之事传开,此后数日,群臣日日来求谏,劝诫赵偃禅让,为大赵挽回人心。
dquo这些蠢物,中了秦人毒计,便来逼寡人。他们就不想想,寡人若不施策联合各方,待秦人攻赵,我大赵伤亡必重。
寡人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大赵rdquo赵偃声音低沉,脸色发青。
从他的角度看,身为赵臣,集体串联逼他禅让,实为大逆不道。
郭开说:dquo群臣不识大王苦心,微臣却是知道的,大王励精图治,处处为我大赵考虑。
大王联系妖族和犬戎,不过是想借他们之手以伐秦。
若伐秦可成,大王必有其他手段,来应对犬戎和妖族,绝非外人所传,要和妖族,犬戎合谋。rdquo
赵偃脸色稍缓:dquo外人逼寡人也就罢了,可恨李牧,庞煖等人,身为赵臣,不仅不能为寡人分忧,也要来逼寡人。
这种时候,这些人本该更坚定的支持寡人,可笑他们中了秦人奸计而不自知。
待此事过去,寡人必叫这些妄臣付出代价。rdquo
赵王宫外,庞煖肃然而立,神情木然。
他在知道自己的国君暗中联系妖族和犬戎后,心中的绝望和愤怒,到此时仍无处宣泄。
庞煖卧病,仍被人搀扶前来,连续四日,求见赵偃。
dquo大王,那庞煖卧病,却每日坚持求见大王,今日过来后,一直跪到现在。rdquo郭开道。
dquo愿意跪地就让他跪,寡人看他能跪多久rdquo
赵偃冷笑道:dquo寡人自问德行不亏,这些谗臣休想逼寡人低头。rdquo
郭开眉眼微转,进言道:dquo大王,庞煖、李牧之流,依仗军功,素来跋扈,行事莽撞。
但他二人在军中威望深重,依臣之见,不如由大王先将庞煖请进来,听听他说什么,以为缓冲。
待此事过去,以后再清算这些不臣之人的犯上之罪。rdquo
赵偃哼了一声,眼神紧眯,脸上露出权衡之色。
然而就在这时,宫门外的庞煖突然鼓荡体内的气机,将声音直接送入王宫,在赵偃和郭开耳畔响起:
dquo老臣庞煖,愿死谏,请大王三思。
大王不能继承先祖遗志,擅自连通妖族,犬戎,错了就是错了。只有禅让,方可保大赵宗室颜面,否则我赵人就要被天下人唾弃,君主失了德行,将撼动国本。
大王若禅让,这大赵便还是大赵,秦人亦不足惧。rdquo
赵偃霍然从床榻上起身,厉喝道:dquo庞煖你好大胆子,寡人不见你,你就传声逼寡人。
寡人若不禅让,大赵难道就不是大赵了吗
你在威胁寡人
你想犯忤逆之罪,反了
郭开你去传话告诉庞煖,他若在宫外跪死,寡人就考虑一下他的提议。rdquo
郭开骇然道:dquo大王绝不可如此,庞煖若死,事情怕就真的无法收拾了,我大赵若是乱起来,徒然让秦人看了笑话。rdquo
赵偃冷笑了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庞煖若在此时死了,他虽是一国之主,也难以收场。
但庞煖说他德行有亏,失信于天下,让他行禅让之事,他绝不答应。
天色渐晚,黄昏的夕阳染红了天际。
庞煖数次传声进言,赵偃始终置之不理。
庞煖最终病体不支,倒地昏迷,被随从抬回府邸。
次日,庞煖面如金纸,从家中醒来时,目若死灰,终于不在去宫门外求见赵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