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刻”猛西说着趔趄了一下,侧身漏出了后腰插着的一柄剑。
没错,猛西身上就是插着一柄剑,看插入的深度像是从甲胄空隙刺入,没入约七八厘米。
赵鞅连看都没有看猛西一眼,再一次摆了摆手。
猛西没走,继续说道:“子卿被俘。”
拿着毛笔龙蛇飞舞的赵鞅手顿了顿,用左手臂再次摆了摆,示意猛西可以离开了。
这一刻赵鞅在想:“七八千的赵氏士兵,怎么连抵抗半個时辰都办不到呢看来是不该征召太多没有经过训练的人,人多只是看着声势浩大,实际上不太管用。希望毋恤能记住这个教训吧。”
加快书写的赵鞅,写起来很多字看上去有些潦草,可是真的顾不了那么多了。
大约半刻钟左右,猛西再一次去而复返,看到的是赵鞅已经收好了写满字的纸张,用黄色的帛包起来并往怀里塞。
赵鞅转头看去,则是看到猛西左臂软趴趴,右臂干脆是从手肘部分给断了,一直在往外涩出浓稠到发黑的血液。
这一次猛西完全说不出话来,每次要开口讲点什么,嘴巴里就涌出鲜血,一双眼睛非常湿润,单膝跪地没有让自己倒下,身躯一晃一晃,直至眼眸失去焦距,瞳孔放大,脑袋顿了下去,身体却是没有倒下。
猛西的脑袋垂了下去,露出了身后背脊,该处的皮甲有被钝器砸中的痕迹,再看他垂下脑袋的怪异歪斜,压根就是脖颈也断掉,纯粹靠惊人的意志支撑着来见赵鞅最后一面。
对于忠诚卫士的死亡,没有让赵鞅露出什么悲戚的表情。
并不是赵鞅没有感情,又或是不在乎忠于自己的人死去,他们是晋人,关于死亡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尤其都是百战的人了,一直在杀戮敌人,某天死于敌人之手,没有什么值得好奇怪的。
赵鞅自己都要死了,手下只是先行一步罢了。
“他们不敢损坏我的尸体,只会恭恭敬敬地收敛送去晋国。”
赵鞅最后整理自己的仪表,解开悬挂在腰间的战剑放在案几上,安静地坐了两三个呼吸才抽出剑来。
“或许我唯一的错事是没有在智瑶展露锋芒的时候施以雷霆手段”
赵鞅将剑横在脖颈上,嘴角扯了一下,非常利索地一划拉
抹脖子不会在第一时间死去,其实就是切开颈动脉造成大量流血而死;要是连气管都切到会鲜血大量涌进去,人被自己的鲜血溺亡。
“做得最正确的事情是将芬嫁给智瑶,好能够保存至少一支血脉”
意识即将陷入永远的黑暗时,赵鞅觉得真特么疼,只是嘴角又扯了一下,眼眸里充满了嘲弄。
“我一死,中山国必定会陪葬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