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真手足无措。
一时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
半响,一笑,“副都统制真会说玩笑话。”
吴浩上身前倾,目光灼灼,“令人看我哪里像开玩笑呢”
“还不是开玩笑妾残花败柳,副都统制青春年少”
“说什么残花败柳在我眼中,令人风致嫣然,正是花开最艳、最香之时,柳荫最密、最浓之日”
饶是杨妙真不晓得滚过多少尸山血海,见过多少风云变幻,各样风话,也听过不少,但“花开”“柳荫”云云,却是从未听过,强自镇定,却定不大住,一颗心“怦怦”的,不由得跳快了起来。
滞了滞,笑,“什么花开什么柳荫灯火昏暗,副都统制的眼神儿,怕是有些不大好”
话一出口,便即后悔这个话,听着,咋像在调情呢
果然,吴浩再往前一倾,眼中的火光,似能将人灼伤,“也是,还须再近些,觑的再明白些”
顿一顿,“嗯更艳、更香、更密、更浓了”
山崩地裂、翻江倒海于前,杨妙真未必变色,此时却不由脸上发烧,身子下意识的向后一缩,“也没入席,副都统制何以就有酒了季大兄他们也久等了,就请赐宴罢”
“我已等了大半年,他们多等一小会儿,算得了什么”
“啊”
“季师傅南奔,说起令人欸,打彼时起,我就开始仰慕令人了然无妙手丹青,图形佳人形容,只极尽想象,实难慰相思;欲梦中相会,却清夜辗转,不能成眠”
这番鬼话
狮子举报,吴长风从未因为杨妙真睡不着觉啊
然伊听在耳中,心跳却愈发的快了
“时至今日,终于同令人相见今日方知,就是世上最好的画师,也不能图形令人风采于十一欸”
这声“欸”,充满了赞叹、满足、感慨,伴以微微摇头的神态欸,百花金鸡奥斯卡啥的,不穿越时空给吴浩同学颁个最佳表演奖啥的吗
杨妙真愈发不知所措,她两手交握,十指扭在一起,那个形容,竟似有几分忸怩了
不晓得说什么好半响,说出来的,还是句一出口就后悔的话,“副都统制醉了”
“那是令人如酒这杯酒,太醇、太烈了还未入口,闻之,便醺醺然了”
“你”
“今日相会,便是有缘,便是天意吾人岂可逆天”
“到底不敢高攀。”
“怎么”吴浩微微冷笑,“令人看得上石珪,却看不上吴浩吴某七尺昂藏,却及不上个身首异处的”
口风已是变过了,杨妙真心头一震。
臻首微垂,半响,抬起头来,面上红潮已经消退,嫣然一笑:
“副都统制拔救危难于前,青眼有加于后,妙真感激不尽,又岂敢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