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对史弥远、赵贵诚,都是最好的结果,史弥远不必冒伪造遗诏的恶名,赵贵诚也不必被质疑继位的合法性。
“不过,”吴浩慢吞吞的说道,“我以为,济国公虽然一定入彀,但皇后中伤济国公,要求废黜其皇子位,咱们的官家,虽是个妻管严,但是否一定接受只好说说不定,包票,是打不了的。”
吴知古一怔,“为什么”
话一出口,就晓得自己问的不对,这种事情,谁又能打“包票”
欸,自己是太想阿莒做皇帝了
吴浩却很认真的解释,“其一,皇后的转变,颇为突兀官家一直以为,她对济国公,是满意的,而她又绝不能说出自己厌恶济国公的真正原因,是罢”
“这是。”
“其二,官家的脾性温和,还有一点懦弱,这种人,乐意有人替自己拿主意,同时,不喜欢有大变化史弥远能独掌朝政偌许年,同管家的这个脾性,关系很大;但是,他既不喜欢有大变化,就很难下废皇子的决心废皇子,可是大变化单单想到必多有朝臣激烈反对,就不免想打退堂鼓了。”
顿一顿,“特别是他现在的身子骨儿还不好,就更不愿意、更没精力折腾这种事情了。”
吴知古:“哦”
这声“哦”中,难掩淡淡的失望;接着,张了张嘴唇,抿了抿,又合上了。
吴浩微笑,“看你的样子,必是另有话要说的”
“这是。”吴知古的样子,确实很犹豫,“可是,我本来已不打算说了的。”
“说啊有什么不能说的”吴浩的样子,则十分轻松,“无非是史弥远还想要我玩儿啥花样呗”
吴知古深深的看了吴浩一眼:这个男人的天分,是真的高
“好罢。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要你献恭膺天命,祚胤永昌的印玺,我是赞同的;但史弥远要你做的另一件事,我是不赞同的。”
“你说我还不晓得啥事儿呢。”
“他要你上道奏章密奏就可以了。”
吴浩浓眉微微一挑,“要我对官家摆明车马,不赞成立太子”
“你真聪明是。”
吴浩“哼”了一声,“天底下哪有真正的密奏”略一顿,“这也罢了,关键是,这不是杀鸡取卵嘛他早早的就把我这只鸡杀了,以后,谁给他下蛋呀”
吴知古嗔道,“你这什么譬喻嘛”
顿一顿,“不过,也是话糙理不糙史弥远提了这个要求,我当时便很犹豫,说,他是武将,说这样的话,合适吗史弥远说,没关系,他已经做了制置使,其实已经是文官了”
吴浩再“哼”一声,“岳鄂王还做过宣抚使、枢密副使也是文官呀又怎样”
“可不是说你是文官,可你还是武官阶也不晓得,他是怎样想的”
吴浩懒洋洋的,“怎样想的文官也好,武官也好,我带着兵嘛史弥远这人,也算是聪明一世喽”
“聪明一世”下一句:糊涂一时。
真糊涂,假糊涂,就另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