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沈光远毕竟活了快一辈子了,洞察人情世故,想到以前沈朱氏提亲的事,他隐隐猜出个大概
回到家里的时候,沈清云正好醒来,于是沈光远便把此行的结果告诉了沈清云,同时说出了他的猜测事不成矣,为了这张老面子,他总是要找出个理由,而这理由要是在沈朱氏身上找到,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而人老成精,在沈光远看来小孩子如果要是遇到不如意的事往往会有激烈的反应,担心沈清云失去做活的动力,因此说这些话时,沈光远暗中注意着沈清云的动静,并准备了安慰沈清云的话,比如别着急,等待明年之类的。
而对于朱明之的拒绝,沈清云以前以为主要原因是束脩的银子不够,没往说亲这边多想,听沈光远这么一说,心里有股恍然的感觉。
但他本来就没打算在一颗树上吊死并且前世的经历也已经让他形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因此闻言,沈清云回道:“不收就不收吧以后有了银子我自己请个塾师。”
这话要是在以前,沈光远可能认为沈清云是在说胡话,但现在却不会这么认为了,反而这话极合他的心意,因为沈清云搞银子也相当于往公里搞银子
“也好。”
沈光远点了点头,看着淡定如常的沈清云,心里嘀咕着这孩子只怕是心智已经开了,口中继续说道:”小七,你聪明伶俐,以后你有了功名,别忘了拉扯你几位兄长一下,兄弟和睦齐心了,家才能兴旺,才能不被人欺负。”
沈光远说话时语重心长,沈清云清楚这是他人生感悟的真切留露,也是他的期盼,更是他改变的原因,而此也是他的期盼他自然是深知,乱世即将到来,到那时不论他能不能起来,但终归抱团才能更有力量。
点了下头,沈清云很郑重的说道:“爷爷放心。”
“这就好这就好,你自个玩去吧”沈光远说道,说话之时脸上不自觉的浮出了一丝笑意。
“嗯”
沈清云应了一声,往杂院而去,只是他并没有去玩耍,当然他不可能向小孩子般玩耍,因此他拿起了剪刀,走向了井边的磨石,同时心里决定要买一套剪子盆景制作需要用到球节剪、水口剪、修枝剪,叶芽剪,并且因为树直以及缝隙的大小还需要不同的型号。而不用这些专门的工具,不仅修整效果不好,而且极为浪费时间。
“噌噌噌噌”
沈清云也不过刚刚磨完,沈朱氏与沈李氏就回来了,这其实是沈光远在安排活计上特殊照顾的结果,沈朱氏是因为沈清云,沈李氏则是因为与沈朱氏一起干活而沾了光。
而见沈朱氏归来,沈光远向她招了招手,把给沈清云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说道:“小七说了,实在不行,就找个塾师,我觉得行。”
沈朱氏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不过此时她的心境已变,虽然感觉自己弄巧成拙,误了沈清云入学,有些内疚,但这内疚只是一闪而过,头一抬,略带着些傲娇,对着沈光远说道:“怪不得推三阻四的,原来是这样,他看不上咱家小七,我现在还看不上他家闺女呢看来真得请一位先生让小五、小六也回家学。爹爹你看怎样”
“这样好,这样请先生就值得了回头我让你二哥去办这事。”沈光远笑道,沈朱氏这话是说到他的小心眼里去了。文網
“一定得找个学问好的”
“那是。”
“哎哟,那社学的银子岂不是白交了”沈李氏在旁插嘴道。
“倒时看情况,如果那先生要加银,那就让他俩在社学学完这年。”沈光远算计道。
“也好。”
而正谈话之间,门“吱”的一声响了,沈五儿与沈六儿走了进来,脸色耷拉,仿佛受到了伤害。
“怎么了”见两人脸色有异,沈李氏向沈六儿问道。
“先生打我们了。”沈六儿回道。
说话之间两人几乎同时张开了手心,小小的手心虽然脏兮兮的,但红肿却破脏而出,清晰可见。
原来朱明之虽然拒绝了沈光远,但为了沈清云的事沈朱氏、沈朱氏的兄弟、沈光远接二连三的找他,毕竟让他心情烦躁,沈五儿与沈六儿又新入学,平日放牛在山野间,所形成的好动习性又不能一下改变,于是朱明之便移情了。
“先生说我俩喧哗”沈六儿耷拉着脸回道,可能自感朱明之处罚的重了,说话时嘴巴鼓鼓的,眼泪丝丝的。
而愣了一阵子,沈李氏才沉着脸,突然说道:“以后不要喧哗。”
“额”
“我儿,没想到”回到杂院,看着院中坐在小板凳上的沈清云,想到自己所为之事竟成了沈清云的绊脚石,而入学之事其实也是沈清云自己在做,一时间沈朱氏心里有愧疚、有感慨、有欣慰,不由呐呐的说道:“我儿,没想到”
农家女子并不会组织语言,说到这里,沈朱氏心里虽然五味翻腾,但却说不下去了。
沈清云安慰道:“娘,单独请个先生不更好吗”
“嗯嗯”
而就在这时沈五儿与沈六儿跑了过来,见此,沈朱氏自去屋里洗刷,而沈五儿与沈六儿却开始了疯狂的吐槽模式:
“小七,你倒是自在我和小六都挨打了”
“那木尺真重”
“小七,你倒是舒服,天天喝羊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