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由于是农闲时分,乡村里的男丁大多都在家里闲着,因此沈延易找人是非常容易的。
因此第二天一早,天色只是微明,沈延嘉、沈延易、沈狗蛋、沈延柱等二十余人麻衣芒鞋,抗锹的抗铁锹,抬筐的抬筐,来到了旧桥边
沈光宗也过来了,然后招呼沈延易抬了他家常用的供桌,带领众人给土地公公上了三炷香,再一通鞭炮之后,众人开始修建辅渠也就是在原来的桥两段挖出一挑c型的通道,这样好把原桥的水排干。
而此时做工时的纪律是松散的,挖土、抬土之际众人的嘴巴也不闲着:
“二哥,你怎么想起修这桥的”
“昨天族长找了我爹爹,说桥坏了要修补修补”
“咦,二哥,你家以前这么回过,怎么这回舍得出血了”
“以前没银子,不会过也不行啊”
“也是这个理。不过你家有了银子还能想着大伙,倒是难得。”
“都是自家人。”
“哦,二哥你找我时不是说重建吗怎么变成了修补”
“没变,修补是族长的意思,昨天傍晚我们一家子商议此事时,小七说这桥全村上下天天都用,既然坏了,不如干脆修建一座好的、宽些的,我和爹爹、大哥他们也觉得是这个理。”
“小七大度。”
“小七明理,你们一家也明理啊”
“真没想到你们一家会这样”
“你别说,小七自从落水后像变了个人似的”
“估计是脑袋让撞开窍了”
“回头我也撞撞试试去。”
“你那榆木脑袋”
而就在谈笑之时,沈延左听到炮竹声也赶了过来,当看到桥边热火朝天的场面时,他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老大,你过来”这时,站在自家的门口,沈光宗向沈延左招手道。
清晨万丈晨曦里,沈清云、沈五儿、沈六儿背起了书包,而当到了正院,正要出门时,沈清明一边给盆景浇水,一边说道:“今天买了猪,招待修桥的他们,你们路上可别磨蹭。”
“啊我最喜欢啃猪脚了,二哥可别忘了给我留一个。”沈六儿闻言顿时两眼放光着说道。
“嗯,小七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三婶她们给你留些”
“猪舌。”
随后三人踏着阳光往朱楼村而去,可能是美味引起了沈五儿与沈六儿的愉悦,他俩走路时都蹦哒了起来
而农闲时分村里人最多,农村又向来无事,一点动静都能惊起众人的好奇心,沈清云与沈五儿、沈六儿来到村头时,小小的桥边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几乎一致的穿着青色、灰色的衣服,素洁的犹如麻地里的一株株麻。
“小七,上学去”
“小七,做的好啊”
“小七,好好上,看七叔能粘上你的光不”
“哈哈,你是粘不上了。”
“咋的”
“你长的丑”
当沈清云路过时,似无意还有意,众人纷纷以乡村特有的方式向沈清云表达着他们心里的敬意从与沈延易、沈狗儿的闲谈中,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沈清云“嗯嗯”着,含笑而应着。
而当沈清云走后,三三二二之人,时聚时散之际,往来之人又开始随意议论着:
“没想到这小七倒是个不惜财的”
“关键是他能想着大伙。”
“小小年纪,着实了得。”
“看着吧他以后一定能当大官。”
到了社学后,沈清云像个乖宝宝似的,然后拿出了论语,翻到为政篇,然后默默背诵着: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
而沈六儿、沈清途以及一些朱氏子弟却在他周围玩耍、嬉闹着,他们并没有去打搅沈清云,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沈清云静静的样子